夜幕漸漸垂下,星光點綴著這名為黑夜的幕,並靜靜的等待早晨的一絲曙光。
森林的盡頭,是一座高大、古老的城堡,沒有一絲燈火的城堡散發出陰森恐怖的氣息。
「喔——那麼,他醒了嗎?」坐在王座上,撐著自己下顎的男子,面帶有趣的問著。
城堡的外頭雖然長滿了青苔、藤蔓,不過內部卻不像外頭那麼髒亂,反而被人打點得相當好。
坐在王座上的男子有著一頭黑帶銀的頭髮,灰色的圍巾被他簡單的環在脖子上,黑色的長大衣衣角用紅色畫了一些特殊的記號。
「是的。」半跪在地上,有一頭淡粉色長髮的女性,恭敬的垂著頭,回答。
喜愛日式和服的她在腰際上還繫著一長一短的武士刀,表明了她的身分外,也稍微透露了她的實力。
「克羅。」
「是的,陛下。」從陰暗角落,一名全身上下都是藍色穿著的少年走向他,臉上掛著有些輕浮的笑容。
「親愛的魔王陛下,有什麼事情嗎?」
「有,當然有。」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,男子指著少年……克羅說道:「幫我把他帶回來。把格里西亞……帶回來。」
「是的,我的陛下。」深深的鞠躬,頭上的藍色兔耳也隨之垂下。
「陛下……」聞言,粉色頭髮的少女連忙抬起頭,但看到主人堅定的表情後又止住了。
「亞娜,你也太不相信我了。」雙手一攤,克羅一臉無辜的說。
「閉嘴,你這隻兔子。」站起身子,冷冷看著克羅,亞娜頗有殺氣的開口,「把我眼睛奪走的人,不就是你這隻兔子嗎?」
亞娜的臉上,有著白色繃帶。
緊緊的,小心翼翼的隱藏起來,不讓人發現這潔白的存在。
而繃帶所守護的,就是亞娜的右眼。
她所失去、曾擁有的右眼。
「咦~~!真過分吶!」克羅笑嘻嘻的說著,抓住他胸口的藍兔子似乎有著小小改變,「我可沒有打算要跟亞娜你打喲~~畢竟我們都是陛下的嘛~~」
「哼。」
不悅的轉身,若無其事般的看著兩人的鬧劇後,那名男子再次發出沈重的聲響。
「好了,克羅,快去把他帶回來。」
「是的,我的陛下。」笑著點了點頭,隨手拿起放置在角落藍色戰戟。
然後,開開心心的用單手耍著戰戟,明明有千斤重的武器卻被他這麼輕鬆的玩著。
「——可以的話~~真希望可以不要染血吶~~」喃喃的,克羅不知在跟誰對話,笑嘻嘻的說著。
「畢竟~~我最喜歡藍色,而且最~~討厭紅色了!」
單純卻又殘酷的話語,在這座城堡的某條走廊裡,一直一直的回響著。
☆
喀噠、喀噠。
轉動馬車的輪子,因為撞到路上的小石子,伴隨著馬蹄聲有節奏的響著。
馬車的造型跟大小都不算樸素,但也稱不上奢華。
北歐的皇子,也是月蘭國女王的女婿——綸熙正坐在這輛馬車上,靜靜的等待馬車到達目的地。
今天他要去的地方很特別,一般來說只有某位皇女才會去。
基於自己母親們的鉤心鬥角,為了不因此破壞感情,這些皇女皇子們藉著自己的努力,共同向自己的父親,也是這個國家的首相得到了一片土地,而就在皇宮的附近。
也是因為他們的皇宮不在城市裡,也因此土地想要多大就多大,所以每位王妃和他們的父親都有自己專屬的皇宮、以前國王建的離宮、上朝的宮殿等等。
而他們也建造了一個巨大的宮殿在這座土地上,為的就是希望能讓大家共同住在這裡,不受自己母親影響展開鉤心鬥角的情況。
「皇子殿下,到了。」前面的馬夫傳出恭敬的聲音,窗戶外頭走來兩位侍女,恭敬的為自己打開門。
「皇子殿下。」
「不必多禮了。」跟過去精神煥發,神彩奕奕的綸熙不同,現在的他有些消瘦、疲憊,感覺老了許多。
「王妃在嗎?」
「她從來沒有離開這座離宮。」
「是嗎……」眼神暗了暗,打發掉下人,綸熙走進了這間陰沈昏暗的離宮裡。
「亞羅妮……不可以打弟弟喲!啊啊……亞羅妮你是個好孩子……」
沙啞的聲音自房間傳出,聽見的瞬間有一種痛楚自心中發出。
房間裡有一張巨大的床鋪,靠著巨大、鬆軟枕頭的,是一名銀髮年老的女性。
瘦骨如柴的手臂輕輕抱著一個破舊的玩偶,另一隻手則撫著床上一隻兔玩偶。
「亞羅妮是好孩子……不可以打弟弟……嗯嗯……亞羅妮是最乖的……」恍恍惚惚的眼神中,這名女性似乎正盯著看不見的幻影。
「卡緋王妃殿下。」沉不住聲,綸熙終於開口了。
「明天要去野餐喲……亞羅妮跟亞想吃什麼呢……媽媽會準備三明治、你們兩個最愛的蛋糕……啊啊……還有……」
亞羅妮已經死了啊,王妃殿下。
這句話已經在綸熙心中迴響著好幾次,可是他始終說不出口。
一方面是因為現在的這位王妃已經聽不到了,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她不要再受到打擊。
亞羅妮,這就是第五皇女的名字。
亞,就是第五皇女亞羅妮未曾謀面、流產掉的弟弟。
沒有出生,理應被否認的存在。
原本在她弟弟流產時,她的母親就已經精神分裂,在幾天前收到亞羅妮的死訊後,整個人就像變了個人一般,不吃東西、不喝水,只是浸自玩著原本做給還未出生的小皇子的玩偶,還有自己心愛女兒最喜愛的兔玩偶。
「王妃殿下,今天……今天是喪禮的日子。」終究,是沈重的開口,說出了自己的來歷。
跟過去不一樣,綸熙今天穿著沈重死寂的黑色服裝,全身上下的黑讓他的褐髮顯得有些怪異。
就連平常喜愛的紅色刀鞘,也改成了黑色。
「……亞羅妮,不要哭……好乖……亞羅妮最乖了……」原本只是喃喃念著那名小皇子的名字,現在進入耳中的,一直都是那名皇女之名。
「告辭了,王妃殿下。」看著她的狀況,綸熙只是嘆了口氣,踏著比進來時還要沈重的腳步出去。
今天,連天氣也很陰森呢。
呼著白氣,看著一群烏鴉飛過天際,綸熙這麼想。
今天,很不同。
今天,很特別。
因為是每個人一生最重要、最隆重的「舞會」。
——葬禮。
「嗚嗚……皇姐、皇姐啊啊啊!!」最年輕的皇子,露出適合他五歲年齡的表情,大聲的站在教堂前面哭泣著。
教堂不在皇宮處,而是在國內最熱鬧繁華的都市裡,說來諷刺,平民能見到他們的時候竟然是有皇族人死去時。
「喂喂……那小鬼是皇子嗎?」一群人圍觀著,悄聲討論時還帶一點取笑的聲音。
喀噠。
然後,是一個像是手槍按下板機的聲音,自那名開口質疑的人太陽穴旁出現。
「我勸你不要侮辱皇室,現在也不要輕舉妄動,誠心的。」銀鈴般的嗓音雖然有著掩不住的悲傷,但也有著掩不住的殘酷。
她——西亞穿著跟自己的金髮異常相配的喪服,將黑色手槍的槍口精準的對在那人的太陽穴旁。
「這是我相當喜愛的全自動手槍,HK VP70這個型號你應該聽過吧?這是相當有名的三點方衝鋒手槍。」西亞銀鈴般的嗓音繼續說著,「雖然是個人防衛用的武器,不過威力還是很驚人喲。」
「哼、哼哼……就算你這麼說,那也不一定、是真的槍。」對方故作逞強的說著,「聖殿可是禁止帶槍的!就算是你們高傲的皇族也一樣!」
沒錯,在北歐這個國度的信仰中,任何槍械、武器等都不得帶進聖殿,就算是參加儀式也都不准帶進去。
不只是進去,只要前往的過程,甚至是啓程前,就會有聖殿的人派來,搜查每位參加者的行李,並拿出所有可以害人的武器。
所以這段時間,也是暗殺的最好機會。
「喔……那你要不要試試看?」笑著,西亞纖細的手指漸漸靠向板機,慢慢的前進,「就來看看吧,我帶的究竟是玩具?還是手槍呢。」
「皇妹,快點。」剛從馬車上下來,雖然站了幾分鐘但顯然不奈的洛德開口。
「好的,皇兄。」
「喂、等等!」對方察覺到不對勁,連忙開口,「你們……帶了手槍!?不會吧!不可以!這是犯禁忌啊!你們這些皇族就是這樣,喜歡耍特權嗎?現在連神的領域都要侵犯?那死的皇女肯……」
聞言,一撮冰冷的烈焰自洛德眸中燃起,他的手一揚,寬大的銀邊袖子露出比一般男性還要纖細的手臂,一陣煙霧散去,對方就一陣軟,倒在人群中。
原本想出面阻止的人也都知道沒有必要了,因為他……那個人現在只不過是一具屍體。
垂下手,看著洛德冷淡的神情,西亞忍不住小小顫慄了一下。
高傲的皇子走向前,當他一步步靠近的同時,一旁的民眾也自發的讓出一條寬敞的道路,那景象就如同「摩西分隔紅海」一般。
全身黑色,有銀色邊線在上頭游走的斗篷隨著他走動跟風飄揚,他這樣緩步走著,然後走到那人面前。
看著,眉間有著極深的洞,還有著鮮血自洞中流出,瞳孔緊縮的對方。
像是看著世界上的廢物一樣,一臉漠然。
像是殺死一隻沒用昆蟲一樣,理所當然。
「吵死了。」手再次舉起,那造出眉間傷口的手槍再次露出,然後是一陣陣煙傳出,對方的身體彈了又落下,身上佈滿被子彈造成的傷口。
「皇兄!」另一個聲音從一旁傳出,制止住他繼續按板機的手,錫亞絲臉色有些難堪。
「他侮辱皇族,沒有讓他全家抄斬,就已經是對他的仁慈了。」平靜的聲音自洛德口中吐出,而這席話又讓錫亞絲的臉色更加難看。
「夠了吧,他都已經死了啊。」錫亞絲不帶一絲寬容,緊緊抓住洛德的手臂。
「你現在在為他求情?」
「你……」
「夠了吧。」
看著兩人的爭吵,西亞終於開口了。
抿著唇,帶點不忍以及悲痛,西亞說道:「皇兄……皇姐……今天不是來吵架的,記得嗎?」
兩人聽了,都沈默了下來。
「我們……是來參加喪禮的。」
參加……第五皇女的喪禮。
也是,最後一次看見她了。
「噹——」
死寂的鐘聲漸漸傳出,別離的時間也慢慢到來。
不知道你會不會哭泣呢?
仰望著天空,西亞腦中思想著某人。
哥哥——
☆
「太陽!你終於醒來了!」艾爾梅瑞流著淚,高高興興的跑向格里西亞,心中滿是喜悅。
「好傢伙!現在才醒來!」
「關禁閉啦!」
「罰寫公文!」暴風頂著黑眼圈,有些哀怨卻很開心的開口。
「做太陽騎士做到死啦!」
「停停停!」看大家想處罰越想越開心,心中開始滴冷汗的格里西亞連忙打岔,帶點哀怨的說:「我也不是願意失憶的啊!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啊!」
「誰理你!」所有人白他一眼,「你應該可以發動聖光吧!還有你當時拿著的劍是什麼?擺好看的嗎?」
「我……」格里西亞無言了,只好把希望放在也恢復記憶的雷瑟。
幫幫我。
格里西亞用精神波傳送求救訊號,讓雷瑟的嘴角抖了抖,才把笑意給壓下去。
不過,他卻以搖頭來回應。
拜託~~~
再次傳出精神波,這次再加上淚汪汪的眼睛顯然有效,雷瑟只好默默的點頭,開口:「不要鬧了,現在應該先跟教皇說一聲,要讓太陽赴任才行。」
「孩子。」一個聲音從旁傳出,格里西亞顫了一下,看著一旁笑臉燦爛的尼奧,尼奧才繼續開口:「你已經回來了,太好了。」
「事不宜遲,趕快去找教皇……」
「不用了,我就在這裡。」
一個孩子般的聲音傳出,拿著閃光耀眼的法杖,神秘秘的蒙住臉的教皇和一旁的艾崔斯特走了過來。
「黑暗精靈?」眾人驚呼,個個將質疑的視線丟給教皇。
「怕什麼?你們同伴不是還有死亡領主嗎?」教皇用高分貝的嗓音叫,然後對尼奧說:「可以了,艾崔斯特可以離開……記住!不要再鬧了!再鬧就是夏佐來求我也不幫你!」
「是是,囉唆的老頭。」不耐煩的掏掏耳朵,隨手扔了太陽神劍給格里西亞後,尼奧笑道:「孩子,雖然時候已晚些,但為師還是恭喜也希望你能夠做個好的太陽騎士。」
「是的。」乖乖的點頭,目送著老師跟艾崔斯特離開的瞬間——
「喔~~喔~~!這裡就是妄響國啊?好大~~」相當像小孩子驚歎的聲音,聲音的主人在光線的照耀下,有些模糊。
可是艾崔斯特看見了,甚至忍不住顫抖了起來。
走近他們,失去刺眼光線的阻擋,看清楚了對方的長相。
藍髮藍眼,頭上帶著兔子耳朵,胸口上有隻藍兔子抓著他的胸口,死命不放。
手上拿著一個形狀特殊的戰戟,刀刃像斧頭一樣,握柄跟刀刃連接的部份,有著漂亮的雕刻。
臉上帶著吃驚的表情,卻又一邊輕鬆的哼歌。
「是你……」顫顫的,艾崔斯特向前踏了一小步,滿是訝異。
「啊~~大家好。」誇張的,舉了大躬後,克羅笑嘻嘻的問著,「請問——格里西亞在嗎?」
「你是誰,我不認識你。」反射性的回答後,格里西亞瞪著他,滿是警戒。
「啊……那麼,可以請你跟我走嗎?」為難的,克羅搔了搔頭,吞吐的繼續說:「因為啊……我不喜歡用暴力帶人走……唉,為什麼人的血是紅色呢?我最~~討厭這種顏色,所以啊,可以的話我不想沾染血,也不想聽關節扭曲『喀喀』的聲響啊……所以呀……」
「你說什麼?」尼奧上前,銀色的刀刃抵在他的脖子上,但見克羅沒有任何畏懼之情,反而還在困擾自己的問題。
「所以、所以該怎麼辦呢……可是不回去交差陛下會生氣的……」
「陛下?你是北歐的?」心一凜,十二聖騎士有默契的在格里西亞身邊圍起一個防護網,而尼奧胸口也然出一撮火焰。
「啊?那是什麼?」側頭,克羅一臉不解,然後看向四周,笑嘻嘻的揮揮手,大聲叫著自己夥伴的名字。
「喂喂——真是的!你怎麼沒有跟我打招呼啊?艾崔斯特!」
艾崔斯特!
瞳孔猛然緊縮,尼奧回頭看了艾崔斯特。
顫抖的手,還有雖然還是像焦炭顏色一樣的臉竟微微泛白,眼神傳出自己明顯認識他的消息。
「什——麼嘛!陛下原本還想說你被十二聖騎士殺掉了,還活著嘛!那結果呢?你殺掉那個叫尼奧的了嗎?」
殺掉……尼奧……
殺掉……我嗎……
「不是的,尼奧!」急忙的,衝向前抓住尼奧,艾崔斯特的眼神中充滿慌亂。
「那麼,我就把格里西亞搶來吧?」
語畢,甩了一下戰戟,克羅馬上衝向十二聖騎士圍成的防護網。
「鏘!」清脆的聲響,幾把自刃金手中射出的短劍落地,當克羅帶點佩服的吹了口哨,身後又出現一個黑影。
堅石用著自己與生俱來的速度、肌肉還有力氣,舉起跟成人一樣高的大劍,肌肉精細且快速的收縮,讓大劍的目標鎖定好,直朝克羅的頸子衝去。
克羅也沒有乖乖等著劍下來,以右腳為軸心點,身一轉,手一震,戰戟立刻從他手中飛去,刀刃甚至指著堅石的左眼。
「!!」下意識的躲開後,堅石也就此失去命中對方的機會,只見一個影子一閃,自己就被對方的旋踢給踢出去。
「堅石!」緊張的吼了一聲,看見堅石昏了過去,刃金再次丟出數把沾有毒液的小刀,不過……
「這樣做是沒有用的。」笑著,左手握著戰戟,憑空揮了幾劃後,所有的刀同時落地,同一瞬間克羅也衝向前,直接給刃金一個直拳。
「刃金!!」見狀,烈火跟綠葉還有暴風共同衝上前,先由烈火對克羅展開攻擊,而逼他到暴風所在位置後,他那足以踢斷人腿的旋踢馬上逼近克羅的背部,綠葉也上好了弓,等待他露出破綻的一刻。
「噗!」沒有察覺到暴風和綠葉,當他背脊感受到一股疼痛時,胸口也插上一把箭。
鮮血,自克羅口中溢出,若不是偏離了心臟,或許他早死了。
「接招吧!」高舉著烈火神劍,烈火大聲的吼著,但在那一瞬間——
像是櫻花出現一樣。
所有看見的人,都這麼想著。
一個粉紅色頭髮的少女現身,雙手持著一把長刀跟比較短的刀子,雖然穿著粉色的長和服,不過她的身手完全不因此而無法發揮。
或許,更淋漓盡致也說不定。
「我就說嘛,陛下果然不該讓你一個人來。」休閒的開口,亞娜翹起嘴,不悅的開口。
「喔喔,是亞娜呀。」
「是啊,我來看你死了沒有。」隨口胡謅後,雙手一施力,竟然就將烈火給彈開。
「格里西亞。」紅色的眼睛望向他,亞娜伸起手,道:「走了,陛下在等你。」
「北歐嗎?我不回去。」回答後,風刃、火球等魔法攻擊立刻衝向她,完全不見格里西亞有任何憐香惜玉之情。
那一瞬間,反而是格里西亞失敗的瞬間。
青白色的雷電從不知何時竄黑的天空劈了下來,甚至在天花板上開了個洞。
一層薄光圍繞著在雷瑟身後的格里西亞,甚至不自主的飄了起來。
「格里西亞!」伸手,想觸碰到格里西亞的手指。
救回來……拜託!
好不容易才能再見到你……格里西亞……格里西亞!
「雷瑟!!!!」同樣伸起手,但被光包住的自己完全碰不著,只能一直,一直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、越來越小的雷瑟。
「這道光……是陛下?」詫異的開口,亞娜快速的朝天花版的洞上看去。
空中,有一個巨大的魔法陣,散發強烈的黑色光芒跟黑暗屬性。
豎立在這個魔法陣上,是一名男子。
「啊!你是上次擄走太陽的傢伙!」
沈痛的握住肩膀的關節,暴風大吼著,眾人一聽,也連忙看那個人。
「不會吧……」
啞然,刃金悵然若失的坐在地上,滿臉不信的看著他。
「太像了……不可能!不可能啊……」孤月喃喃的說,顫抖的手,同時又看了一旁的雷瑟。
雷瑟也是蒼白的臉,難以致信。
「跟雷瑟……跟審判長長得一模一樣……」
站在上頭,是名長相、身高跟雷瑟相差不多的男子。
比雷瑟還要冷峻的臉,銀色的眸子。
整齊的黑色軍服外頭穿著較寬大的暗紫色大衣。
頭上也帶著類似軍官的服裝,彷彿象徵自己的身分一般。
銀色的眸子俯視所有人,而任何看向他的人都無法看出一絲絲感情或破綻。
深鎖的眉直到看見緩緩出現在自己面前,被光束縛的格里西亞後,才稍加舒緩。
輕輕開口,像羽毛般輕柔的語氣下了咒語:「——沈睡吧。」
隨即,格里西亞只能任由他的魔法進入身體,漸漸的奪去自己的意識。
「嗚哇,陛下來了。」克羅擦了擦嘴角,有些厭惡的看著自己的袖口,那丁點紅。
「克羅,亞娜。」低沈、冰冷的嗓音傳出,那名男子手一揮,巨大的召喚門便從魔法陣裡頭出現。
「來了。」沒有多做思考,亞娜縱身一跳,快速的跳向男子的身邊。
「站住!」
大吼著,看著昏睡過去的格里西亞,雷瑟心中再次感覺到之前那次格里西亞被奪走的時候,那股撕裂胸口的痛楚。
「當時不是說過了嗎?你們沒有辦法、也沒有資格叫我站住。」冷笑了起來,男子俯視的雷瑟,居高臨下的他帶點霸氣,但同時不失去一種神祕的氣質。
「你到底是誰……你為什麼會……」握著拳頭,滲出了血絲,雷瑟依舊問著。
儘管許多人因他散發的沈重威嚴而不敢直視他,但對於現在的雷瑟來說,這一切不重要,不重要!
格里西亞。
格里西亞……!
「我叫鳴和,鳴和 · 梅洛格。」看見克羅聳聳肩,悠閒的踏上魔法陣後,鳴和開口:「勸你們別動,否則他的生命就在這裡消逝。」
不過,我不會動手的。
心中喃喃想著,看著底下十二聖騎士如同自己預料中沒有任何動靜,他冷著臉轉了身走進大門裡頭。
「喂!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喲!!」揮著手,聽完亞娜竊竊私語的話後,克羅笑嘻嘻的揮手,儘管下面的人對他只有冰冷的殺意,他仍舊笑著。
「你們說的北歐啊——毀掉嘍。」
像手榴彈的威力一樣,驚人的話語。
「因為他們弄傷格里西亞,甚至惹他不高興嘛。」
只是這樣………就只是這樣?
一個國人有上千萬的國家,就這樣毀了?
充滿文武才人的國家,甚至是那些天賦異稟的皇族人。
都——死了?
「那邊現在是被不死生物佔據著~~所以啊,還是別靠近好喔!」笑著說完最後一句話,像個孩子天真般的克羅尾隨著亞娜和鳴和,乖巧的走進那幽暗的門中。
關上門後,不等任何人有動靜,一陣旋風掃過,再次看清焦點時,只剩下少了一人的十二聖騎士,還有艾崔斯特跟尼奧等人。
指尖,還有著原本加在自己身上,格里西亞發出的溫暖聖光。
如今,卻漸漸的發冷,可是自己卻沒有任何冷意,只有錐心刺骨的疼痛,留在心中。
再次失去重要的人,又是因為自己的實力不足……
「格里西亞!!!!」
嘶吼聲,響遍整的宮殿,強烈的劍氣伴隨著雷瑟揮出去的劍,將整座宮殿,毀成廢墟。
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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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不起.........破六千了(淚痕)
是說為了那個搶太陽的傢伙,他的名字想了超久(汗顏